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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故事，也是两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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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宜恩只是为陌生奶奶挡了下门，就被招回家跟她的孙子林在范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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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那天便设想过分开，只不过事实与Defsoul一直以来的预想相悖，这场分别是被Mark主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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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包店出来见后边跟着小个子的奶奶，段宜恩腾出左手扶了下欲合的玻璃门，确认老人离开伤害区后垂头扯出个微笑要闪身离开，突然被抓住了胳膊。

“小伙子，你等等。”老奶奶头发白尽了，扯他大臂的手劲儿还挺大，段宜恩只得停下听她讲话：“你愿意跟我孙女结婚吗？”

只是出来买个早餐就被征婚的小伙子满头问号，寻思老人家可能是脑子不清醒了，耐着性子问了问，奶奶断断续续地表示自己想不起来家怎么走，孙女还在家里等她买晚饭回去。段宜恩寻遍奶奶的衣服口袋，在内兜找到一个走失牌，幸好上面从个人信息到家庭地址写得清清楚楚，他想着留老人在外面凶多吉少，护送回家好人做到底吧。

到了奶奶家，段宜恩是啼笑皆非，哪里有什么孙女，只有个身材比他结实得多的孙子。那位名叫林在范的小伙子笑眼弯弯对着他又是鞠躬又是握手，热情地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席间又被老奶奶拉着手问，我孙女怎么样，喜不喜欢。

段宜恩终于忍不住了说：“奶奶，您家不是孙子吗……”，话还没完就被突然拍下碗筷站起来的林在范拉到里屋去了，香香的酱鸡腿才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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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没有人在厨房弄出声响，所以Defsoul醒得格外晚。走出卧室的瞬间便觉察到有股异常的气氛袭来，心脏合着拉德斯基进行曲般的鼓点扑通扑通躁动不断。他凭借作家的戏剧直觉很快锁定了客厅静默中引发紧张的一处。

那张白纸。

在洁净无物的茶几上。

慢慢舒了口气，Defsoul趿拉着拖鞋挪过去，还没等手指触到纸面，下方工整的落款先刺痛了宿醉后酸胀的眼球：同意 Mark Tuan。签字跟顶着这名字生活的人一样隐约间透着谨慎的气质，行动上却利索而决绝，与他随心所欲到任性妄为的作风正相反。

那份协议是Defsoul约莫半月前喝完酒顶着眩晕拟出的，Mark看过后没有做一个字的修改。如果是铁了心要离婚，早在两周前便可以敲定了，毕竟作为他们五年婚姻缓刑期的这两周间也并没有什么改写历史的重大事件发生。Defsoul想了想，上周是自己参与创作的新剧首播，一丝丝丑闻对他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早以为两人将毕生的狠话都对彼此说尽了，捱到最后，Mark反而留了些温柔给他。

这个设想逼着他的眼泪打起了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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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范抱歉地挠头，说奶奶患上老年痴呆症数年，今天是家人没盯紧自己跑出门的。段宜恩不想再听他无休止的道谢，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说听明白了，再次引出那副勾魂摄魄的笑眼。他拼命摇头，想把脑海里面“对这个男人的好感指数级增长中”的那种可怕设想抛开，却听见对方咯咯咯笑得越来越放肆。

“你家在哪？等下我送你回去吧，天黑了。”林在范提议。

段宜恩深觉不能跟这人交往更密了，坚决地答：你把妹把顺手了吧，我是男人，晚上回家也不用人送。

林在范被拒绝了也不乱纠缠这点很优秀，只嘱咐他别揭穿奶奶的幻想，吃完饭走就好。

回到桌子上，段宜恩好言好语地哄奶奶吃完那顿饭，将碗里的鸡腿啃个一干二净，唆唆手指准备拍屁股走人，又被熟悉的手劲儿抓了个紧。

“在范，你快送宜恩回去呀！大晚上的他一个人不安全。”奶奶笑眼盈盈，祖孙俩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您家这到底是孙子还是孙女啊。段宜恩无言地望了林在范一眼，对方二话没说换了鞋拿了外套就随着他出门了，顺便递了个“谢谢配合”的眼神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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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Defsoul和Mark的争吵断断续续持续了大半年。其实两人在外界认知中是模范夫夫，殊不知他们的婚姻从起始埋下的祸根随时间滋长，日复一日吞噬着甜蜜建筑，像个由内而外腐烂掉的桃子。

争吵发展到白热化，Mark无数次地倾诉：“我在网络社区读你的小说，还有你的诗，我在还没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我觉得我们是精神上灵魂上的伙伴。”

Defsoul认为这是他的一厢情愿。而Mark总觉得自己理应得到同等的回应，可是他连承诺都不敢给，他独自积蓄难过。

“我唯一的错误就是幻想你有一天也会爱我。”Mark的眼睛微微发红，眼下的暗影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累，而接下来的发言还将耗尽他所剩无几的能量：“可能你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尽力了。我在喜欢你的每一个瞬间都在对自己进行改造，你喜欢安静我便小声说话，你喜欢甜食我便各种糖类都去摆弄一遍。我已经搞不明白现在的我还是否是原来那个我了。”

可婚姻本来不就是不同的个体互相磨合的过程吗，Defsoul不明白Mark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都跟他结婚了，把他全部的百八十斤，把他的副驾驶他的私人空间都交出去，这是一个男人能给出的堪称最重量级的礼物了。

可能唯一的问题在于，Mark也是男人，不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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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护送回家的体验倒是没有段宜恩想象中那么差，这可能得益于两人除了互相查户口，还有文学和艺术可以聊聊。

讨论到喜欢的作家时，林在范揣着手兴致高昂地列举了一大堆，第三次提到斯蒂芬茨维格时段宜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他将林在范被挎包压住的衬衫领子扯出抻平，发觉这作态于两人的关系而言稍显暧昧，放下了手。

林在范愣了愣，随后听见对方说：“你和我知道的一个人喜好非常相像，太神奇了。”

他于是诧异地问那人是谁，能不能引荐一下？段宜恩说是个网络论坛上的自由作家，平时都用笔名的，自己也不熟悉。林在范像是铁了心催着他说出来，段宜恩扭捏了一会儿，还是说了。

说完，林在范瞪大的双眼随即灌注上甜蜜的笑意。

“虽然解释是巧合显得尤其刻意了，不过，”他再度将示好的右手伸出来，“很高兴见到你，你喜欢的那个网络作家就是我。”

段宜恩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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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soul去厨房倒了杯冷水喝，热了速溶咖啡倒在马克杯里，满口廉价的味道让他头晕。网上订购的胶囊咖啡还在转运途中，价值不菲的德产咖啡机与一堆废铜烂铁无异。这些东西以往都是Mark准备的，现在咖啡断货，酱油和洗衣液也捉襟见肘，没熨的衬衫堆成了小山。

他忽然开始担心自己也成了个空壳子，在失去充盈内心的那部分情感以后。

Junior连续按了三遍门铃才把房子主人催出来，脸上的失魂落魄跟想象中十分贴近。看来佛得跟神仙似的天天指挥演员谈恋爱的人气剧作家也会受情伤，Junior边脱外套边想，这才好，否则他的酱鸡腿不就白买了。

很快他便发现事态并不好，甚至糟糕至极，因为Defsoul只啃了半只鸡腿就喊饱。要知道今天这一兜子珍宝可是他跑了半个城上大作家从小最钟爱的店铺买来的，又一路搁怀里护着生怕凉掉，影响到下周的剧本产出。

Junior耐着性子劝他：“后悔了就追回来。把话说开，Mark又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男人。”

Defsoul不说话光摇头，就着红色马克杯装的廉价速溶咖啡抹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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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认过亲后，网络论坛上的互动变得频繁而有趣。段宜恩的id开始在与网络作家林在范的版聊里独占鳌头，让别的与他一并喜欢他的读者好生羡慕。加上私底下结伴出去踏青，喝咖啡，看恐怖电影，如若张扬出去恐怕会引发不小的风波。

某天段宜恩接到林在范的短信，提醒他去看自己在论坛新发表的文章。是个短篇小说，跟他一直的风格很不相符，名为“经常送奶奶回家的漂亮男孩”[1]。在故事的结尾作为主人公的孙子向那个长着虎牙的“漂亮男孩”勇敢告白，却没写出结果甩了个开放式的悬念。段宜恩读完，翻翻评论区，一水的都是控诉林在范刹车太急要求后续的。他敲开椰子树头像写了条信息回去：最后他俩好上了吗？

林在范秒回：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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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Defsoul那间地段黄金的公寓，Mark不得不回到了早晚搭公共交通出行的日子。

地铁在高峰时段本身就拥挤，边上还上来个怀抱举行纸盒的男人，上面有飞扬跋扈的“生日蛋糕”字样。Mark抓住头顶的扶手尽全力保持平衡，刹车的时候没抵住身后的一发肘击还是往蛋糕盒子边缘撞了一下，对方一个白眼剜过来有如针刺般瘆人，比他那个装模作样的剧作家另一半更叫他泄气。他的身边塞满被整日工作后的疲惫摧残到抬不起头的打工族，突然感觉到连地铁隆隆的轰鸣也像是在嘲讽他的孤单。

亲密关系保持久了突然间回归单身生活所带来的疲乏，远比抽丝剥茧般消磨耐性的争吵要多。是时不时向肉体袭来的使人闷闷不乐、难以忍受的疲乏。Mark裹紧风衣从熙熙攘攘的出站人群冲出来，一点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周五的这个时间通常是跟Defsoul去酒吧街喝小酒，这个习惯直到离婚前一周都很好地保持着，前一秒吵过架后一秒也能并肩坐到吧台对饮，像个决绝的仪式。

Mark曾经读过一片科普文，有关驯化大象的，人将象的耳朵灼出一个洞眼，然后在伤口上涂使他永不愈合的药，一旦大象造反，人就用木棍去捅那个洞眼教训它。他不明白Defsoul是怎么找到自己心口那个不愈合的伤口的，争吵时他吐出的每一句话都给予其精准的痛击。

他依然很羡慕那个即将获得生日蛋糕的人，无论男或女，无论年轻或年老，有人陪伴总是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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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奶奶的重症病房外，林在范深感时间不等人，直率地征询了段宜恩的意愿。段宜恩隔着玻璃凝视着病床中央瘦小虚弱的身躯，回答他说：“如果奶奶醒过来，要让她第一眼看到的东西便是我们的结婚证。”

当天下午段宜恩就带着偷出来的户口本跟林在范登了记。第二天才先斩后奏地通知家人朋友，然后揣着恶作剧得逞的小骄傲躲去林在范背后回避指责和质疑。林在范挂着笑向段家上下鞠躬求饶，大姐和姐夫领着两个小侄女率先倒了戈，然后是弟弟和二姐，最后当林在范双膝跪地爸妈才松了口。牵着段宜恩从段家出来的时候星星都铺了满天，落在河水上，落在草从间，转脸一看，段宜恩的瞳仁里面也全是。

林在范吻完段宜恩，想起这才是两人的初吻。不禁觉得进度有些慢了。他忐忑地问：要不要把第一次给我？

“谁告诉你我是第一次了？”段宜恩嘴硬。遗憾的是，维护男性自尊心的小小谎言几小时后便被残忍戳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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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Junior后，Defsoul折回客厅在沙发上读一会儿书，听一会儿音乐，又做一会儿饭，发现没有食欲，直接塞进冰箱冷藏层了。他以跟天气同样阴晦的心情送走了午后，在快要开始思念Mark的时候投入了跟午觉不沾边的睡眠。简洁又深沉的睡眠，没能做梦，精神安稳异常。这对他来讲是好事，至少不必担心睡梦中生出什么令人脸红的想法。

约莫一个钟头后醒过来，天还是一样的阴霾。他望着不知身处何方的太阳发了会儿呆，头开始痛起来，脖子到肩胛骨之间的位置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躺在沙发上睡的不舒服所致。

他过去打开窗想换口气，雨水突然落下来，被轻风吹了一脸。触感特别像每天Mark下班回家后，他迎过去的一个个短浅，急促，礼貌性地吻。然而Mark喜欢的往往是那种绵长，深刻，意味深长的吻。他喜欢的事情，朝夕相处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失败的可能诱因只剩一种。故意没去听。故意没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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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纸婚书也没能挽回奶奶的生命，老人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眼角带笑地咽了气。

葬礼上，林在范右手抓着两本小小的结婚证书，左手牵着段宜恩，目送老人的被送进火化炉，被扑出的热浪熏得眼睛生疼。他往左边倚靠过去，哭湿了段宜恩的半边肩膀。那时他写的第一个电视剧本已经被电视台买下了，筹拍的过程漫长却顺利，好在持续的忙碌带来的精神麻痹反倒帮助他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快速地恢复过来。

段宜恩搬进林在范新租的公寓，地理位置极好，没收他一分钱租金。第一天到那时他里里外外地看房子，生活气息少得像个样板间。段宜恩把新买来的花放到眼睛能看到的所有边角，打扫地板时林在范就给他捶肩膀，走到哪里捶到哪里。之后黏得紧紧的滚到沙发上，林在范叼着段宜恩的下唇吮，他就刻意拿尖削的虎牙刺痛他，然后坏笑。

这个人现在是我全部的世界。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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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到访时又是一个阴雨天，这在雨季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Defsoul去厨房煮咖啡，煮好后端来客厅，两人面对面喝着，相顾无言的感觉就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美妙。不过Defsoul很快就清醒过来，人的记忆具有选择性，会轻易且无意识地修正记忆，所以才会觉得过去的一切对比现在都要美好。

“你好像瘦了点。”他以擅长的言语伪装潇洒。

“嗯，别人也这么说。”Mark抓住鬓角过长的碎发捏成一簇，拢到耳后，白皙的一对耳朵露出来，耳形无可挑剔。

Defsoul心底有点好奇这个别人是谁，又介意他很可能同自己一样得到了碰触这具躯体的权利。或者说，得到过。他想到这就很丧气，喃喃地降下音量：“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Mark惊讶地抬头：what？

“告诉我怎么能把你找回来。”

Defsoul在漫长的沉默里抬不起头，Mark最擅长的安静足以使他每个积极的念头都胎死腹中。他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讲过：沉默是最狡猾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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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楼层很高隔音效果绝佳，叫醒林在范和段宜恩的是手机闹钟自带的鸟鸣声。他们就着晨起膨胀的新鲜yu望have sex，没有拉窗帘，是对马路对面写字楼里彻夜加班的可怜虫的一番小小炫耀。林在范专注地舔舐着蜜感肌肤，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段宜恩的颈窝里。他一字一句地讲他是怎么活跃在自己刚刚结束的梦里，以及睁开眼看到梦中人的幸福是多么的不真实。然后，听见段宜恩低声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你了，你知道吗。

贯穿的时候心跳剧烈地回荡在床畔，连钟表滴答声也听不到的房间仿佛安静得只剩下他们——融为一体的两个人。

段宜恩倚着床头休息，拿过床头柜上新完成的剧本翻看，问道：“你还是要用这个笔名写剧本吗？本名不是更好些？”

林在范朝床的另一侧蹭去，圈过薄如新月的那片窄腰嘬了一口，哼唧道：“你是想让我凭着‘林在范’成名喽？没想到我们Mark93还挺爱慕虚荣的嘛。”

“才没有呢，Mark永远是您的粉丝，Defsoul大人。”段宜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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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箱倒柜了半天却连瓶Jack Daniel’s都找不到，Defsoul忽然对眼下的一切觉得恍惚。他曾经是个特别依赖精神刺激的人。去酒吧喝个烂醉，吃最辣的食物，看最自以为是的电影，读最尖锐的小说，听最吵闹的音乐，打着工作的旗号通宵熬夜，久而久之变得害怕安静下来的感觉。Mark与他完全不同，从生活节奏到性格都沉静如水，似是风雨飘摇中一面顽固的旗帜。在一起后，自己这方受到的影响仿佛更多些。

“找不到就算了，我今天先回去了。”连末班车都停运，Mark也坚持要打出租车回去。Defsoul拗不过他，批过外套送人下楼。

他们并肩走在夜色中，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秋天的最后一批落叶在他们脚下被踩碎，干枯而松脆。Defsoul的手很冷，想握着点温暖的东西，可试探着看了看并肩前行的人，神色严肃，他的脚步于是更沉重了。突然觉得大概人老了以后腰背吃痛，腿脚不灵，是因为心里堆积的越来越多，背负的越来越重，久而久之这路就难走了。

“我们是不是就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呼出的白气包围着他的五官。

“你还没准备好，我也没。”Mark目视前方，不再理Def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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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出现的人，醒来时就该去见他，让生活简单点儿：你好，我梦到你了，爱唤醒了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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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不是故事，不幸才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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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试这种写法，正三角vs倒三角两条叙事线
还挺有趣的吧~

[1]恶搞电视剧《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
[2]出自电影《新桥恋人》
[3]出自电影《后来的我们》